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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化就应该丰富多样

1999-03-18 来源:光明日报  我有话说

编者按:在1998年上海国际电视节上,有一部叫《神鹿呀,我们的神鹿》的纪录片获得特别奖。片中的主人公叫柳芭,由于她感到不适应城市生活,回到了大兴安岭的原始森林中。作为纪录片,如何记录和展示这一历程,展示不同民族之间存在的差异,展示他们以怎样的方式生活。中央电视台《精品赏析》栏目最近邀请有关专家探讨了柳芭一家三代人的奇异的生活经历。

谢晓晶:(北京电影学院教授)

一个民族有他自己所最习惯的生存方式,这里包含了他们自己的精神、信仰、情感,包含了很多东西,这种东西是不能被打破的。为什么柳芭到了北京,包括到了大城市之后,是那么的不习惯,她那么希望回故乡,我觉得这跟北京人到上海,上海人到广州还不太一样,她是另外一种民族,另外一种血脉,另外的一种生存方式,所以她的这种感受,她所熟悉的和她们所信奉的一切,跟城市人可能会有很大的区别。

纳日碧力戈(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博士):

我想这个鄂温克族,还有其他一些少数民族,信奉一种万物有灵,所以人和神之间是沟通的。人和物之间也是沟通的,没有截然的界限。因此神鹿死的时候,人为它掉眼泪,天为它下雪,没有分季节,为什么?他们的灵魂是沟通的。而片中的姥姥,她坐那儿,眼睛很忧伤,看着远方,看远方是期待着未来。我个人的理解,她期待她的灵魂有一天会投到某一个物体上面,或者是物体,或者是人。

司徒兆敦:(北京电影学院教授)

我们从一个汉民族的角度去看其他民族的一些现象,我们非要用自己的东西去解释,往往是解释不通的。当然从纪录片角度看,我相信导演孙曾田绝不会给大家编一个故事,一定在当时,神鹿死亡的时候,真的下起雪了,那么至于怎么来解释这些东西,我感觉我们没法解释的时候就不要去解释。但是从它所说的这些东西里头,至少反映出一种民族心态,我通过它来了解一个民族的心态,它的一种理想的追求。

孙曾田:(《神鹿呀,我们的神鹿》导演)

这部片子,从题材上讲,是比较边远的地区的一个题材,这个主人公的命运也离我们的生活很远,但是这个题材如果用现代眼光来审视,实际上它应该是一个现代题材,就是说它涉及到一个文化多样性的问题。

整个世界在现代化的进程中,文化都在趋同,但是我觉得也应该有不同,就是说像大自然似的,有不同的色彩,这个世界才是丰富的。如果将来整个世界都是高楼大厦,都是开汽车,都是打电脑,都是吃快餐,你到哪儿旅游,可能都差不多了,我觉得这个世界就比较单调了。我们要保护自然生态,不要等自然界都破坏得够呛的时候才想起来保护自然生态。现在我们应该提早保护文化生态,保护各个民族、各个地域不同的文化,让它们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来发展,所以我就拍了这么一个片子。这个片子就是说在这种变化中造成了它们本民族的心灵痛苦,实际柳芭本身,本来有她自己的生活文化圈,然而她到了另外一个文化圈里感到不适应,于是她又回到原来的地方。但是,她回去以后,因为她受了现代文化的影响,又对她原来的生活不适应了,这样她就成了一个边缘状态的人。这个边缘状态,实际表现了一种更具有广泛意义的东西,并不是简单地说鄂温克一个人的边缘状态,而是作为整个现代文明进程中,各个民族、各个不同历史进程都会有这种状态。

朱羽君:(北京广播学院教授)

我觉得这个片子给我一个很深的印象就是,它非常富有文化的思考,文化的品位。柳芭这样一个人非常富有时代的意义,因为我们的时代是各种文化相互的碰撞、交汇、融合的时代。那么对柳芭来说,她就非常有典型意义,她是那样一个美丽的森林部落的人,但是她有一个机会走出那个森林,面对新的现代文化,她既向往现代文明,但是她又留恋她原来的生活,因此她一下子处于两种文化的边缘状态。这种边缘状态,我认为是一种现代人类的非常广泛的一种形态。因为各种文化的交汇,新的数字化时代,很多新的东西到来以后,每个人都有新的旧的、传统的和现代的东西的一种碰撞。所以柳芭就非常的典型。我觉得孙曾田不是拿着摄像机在外面拍一个民族,我觉得他是拿着摄像机在他的民族里头,用他的视角在看自己的一种文化那样。

徐舫州:(北京广播学院副教授)

非常感谢编导给我们讲了一个生动、优美,甚至有几分悲凉和苦涩的故事。使我们暂时远离于城市的喧嚣、紧张、忙碌,甚至是浮躁的心态,把我们的目光投向一个更为遥远的陌生的世界,感受鄂温克族这样一个妇女生活的经历。我觉得这个片子。真实地反映了现代文明和原始自然文明、城市生活和山林生活、以及我们的现代生活方式和那种传统生活方式之间出现的矛盾冲突。现在我们很多编导比较浮躁,而这个片子体现了编导以非常冷静的头脑来观察社会、观察生活的创作心态。

徐舫州:我觉得新的生活方式的诞生和旧的生活方式的消亡同样不可避免。我们现在从人类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文明,甚至多少民族都消亡了。它不可能永远保持下来,我觉得这种进程是不可阻挡的,问题是我们怎么来看待这种进程。比如说我们现在是数字化生存,虚拟化生存方式。在网络上谈情说爱,拿一个电子宠物,作为小狗、小猫养起来,实际它就是脱离人的这种正常的感情表达,真正心里的表达。我觉得关键不在于这种生活方式是否消亡,而在于我们怎么来对待这种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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